退休职工死亡抚恤金【诗雨情原创文学】那年鼠事（作者-关东月）-诗雨情文学
【诗雨情原创文学】那年鼠事（作者/关东月）-诗雨情文学
那天，五爷去农贸市场抓猪崽。猪崽沒抓回来，却拎回两只大耗子。当他喜滋滋地把大耗子拎到老伴儿面前时，把正在喂鸡的老伴儿吓得妈呀一声，手中的鸡食瓢叭喳掉在了地上。老伴气昂昂地剜了他一眼：你个老死鬼，吓死我了！摆弄俩大耗子干嘛？
五爷神秘一笑，凑到跟前咬耳朵：告诉你吧，这就是电视广告里说的海里鼠(他把狸说成了里)，腚眼子能下金疙瘩呢！
电视里说的海里鼠就是这样的大耗子？老太太挺惊伢，凑到近前细瞅：那海里鼠儿(她也把狸说成了里)比兔子大点，模样象耗子。两个透明的琉琉眼儿，一条光溜溜的长尾巴，嘴巴子上的胡须子是白色的，针一样坚挺静园瑜伽，朝四外扎撒着。一身黄色的皮毛，水光光金灿灿，象抹了一层豆油，阳光下晃人眼晴。
这毛真亮，老太太说月见草精油。
金贵着呢，缝一件大袄，能值个几万块。五爷说。
老太太一撇嘴：啧啧姑获鸟之夏，那么贵谁穿？
谁穿陆光达，咱是穿不起，有钱的人多了，你没看见村长的小姨子就穿一件，真他妈的阔气！五爷说。
咱这对鼠花多少钱？老太太问。
三千元。五爷答。
啥！三千块?！老太太惊讶得张大嘴巴，却没敢说啥，她知道老头子的犟脾气，说啥也没用，钱己经花了。
三千块咋了？也值个儿，一对小崽儿就能卖一干块，一窝至少下两对还不止，一年下三四窝没问题，咱这鼠儿来年夏天就能下崽了。
老太太的脸子渐渐有了乐模样：那真挺好，就怕不保准，可别象养:康贝尔鸭那会赔得精光。
放心吧，咱这有打人傢什儿小步外勤。。说着，五爷从兜里掏出一张白纸，上面写着黑字，下面还有几个红圆圈。
这是啥？老太太问。
这叫合头(他把同说成了头)，上面写的明明白白，卖给咱鼠儿的公司必须回收咱的鼠儿下的崽艾楚怡。五爷说。
啧啧，这纸片子这么管用？老太太有点不相信。
差啥，上面还盖着大红官印呢，共产党说话啥时没算数过。五爷说。
这可得好好放着。老太太把那一纸合同叠得四四方方的，掀开柜盖放了进去，还找来一把锁，把柜鼻子锁起来了。
下晚，老俩口儿抱着鼠儿笼子满地转悠不知放哪好，最后一合计：放炕上。五爷用手摸摸炕头嫌热，老太太摸摸炕梢儿嫌凉，就把鼠儿笼子放在了不热不凉，温乎乎的炕当腰儿，把一对几十年紧紧挨在一块儿，从没离开过的，己经发了白的老蓝色印花被子给隔开了。
躺在炕上，老俩口儿睡不着觉了。老头强忍着烟瘾，没敢鼓捣那猴辣猴辣的老蛤蟆头，怕呛着鼠儿。老太太憋着一大泡尿，没敢往尿礶子里撒，怕惊着鼠儿。老俩口儿有满肚子喀要唠，却没吱声，怕影响鼠儿入眠。后半夜俩人才睡着，俩人儿做了一个美梦，梦见鼠儿的腚眼一大块一大块的往下掉光闪闪，亮晶晶的金疙瘩。
第二天一大早儿，老俩口儿就起来了，在院子里叮叮珰珰地挥锹抡镐，老头哈着腰，老太太撅着腚赵红兵，又搬砖，又合泥，象盖房子似的给鼠儿垒了个家。还请来东院的瓦匠，用水泥给鼠儿抹了个光溜溜，深兜兜的澡堂子。
老两口儿对鼠儿侍弄得十分精心，喂食时，干是干稀是稀的。老头切胡萝卜块儿，老太太蒸窝窝头，曹晓雯又是拌骨糠又是掺魚粉的，时常还给几片管消化的酵霉片张梦弘。鼠儿连着他们的心，扯着他们的筋：鼠儿不愿吃食，老两口就吃不下饭，鼠儿打了蔫，老两口儿就搭拉头，鼠儿得了头痛脑热，老两口儿就心疼胆疼。那次，河东的老闺女生孩子大流血，老两口儿都没回去看吸脂兽，却守着生病的鼠儿抹眼泪。
鼠儿成了老两口的眼珠子，碰不得，摸不得。那天，宝贝孙子用了秫杆儿捅咕了一下鼠儿，五爷吹胡子瞪眼的照孙子屁股就是一脚，踢得儿媳妇心好疼。
自打有了鼠儿，老两口夜里没睡上一个囫囵觉，外面的狗一叫，老两口儿衣服都顾不上穿风流乡邮员，光膀子，穿裤叉子，趿拉着鞋就往外跑。老太太在前面打着手电筒滿院照，老头跟在腚后端着老洋炮，象鬼子进村似的旮旯犄角搜个遍。没贼，回屋躺下，折腾得被窝一点热乎气都没了。
老两口把心血全喂了鼠儿，牛瘦得松了皮井星文，马瘦得长了毛，猪瘦得细了腰，就连供奉在柜盖上老佛爷的香碗子也空了壳，可那对鼠儿却胖成了两个圆圆的大肉球。
鼠儿要下崽的那几天，老两口儿整天候在鼠儿身旁，笑眯眯瞅着母鼠儿那鼓溜溜的大肚子，好象看见了那里面滿登登装着一下子金疙瘩，美滋滋地算计着美好的前景：头一年不但老本能回来，余下的还够买台大彩电。第二年宽绰的翻盖三间砖瓦房。第三年再给在小镇上班的老儿子说个媳妇。老两口儿越寻思越美，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，老头乐得胡子乱颤。
鼠儿生崽那天，老两口儿不错眼珠的盯着鼠儿的腚眼，等着捡金疙瘩。候了一小天，眼睛累酸了，腰弯疼了，腿蹲麻了，屁股坐木了，金疙瘩也没掉下来，老头急得捋胳臂挽袖子差点没上去掏。
咋这么慢？五爷着急了。
你寻思象鸡下蛋那么省劲？这和老娘们生孩子一样遭罪，那是从身上掉肉哇！老太太说着睾丸片，抹了抹潮湿的眼晴。
又候了一夜，第二天早上那金疙瘩可算掉下来了：四个小崽，刚好两公两母。老两口稀罕得没法，笑眯着老眼，象瞅着自已刚生下来的闺女儿子那么亲。
小鼠儿渐渐长大了，估摸着够个了，老两口就把鼠儿拎到秤盘上称。这天，老两口喜滋滋地把够斤两的小鼠儿装进笼子，挷上自行车后座子。老太太从柜里的小匣拿出那份合同书，揣进老伴的衣兜，不放心，又用大别针别牢，那也不放心，还跟在老头腚后唠叨：老头子，可千万上点心，别把合同掉出去，别毛愣三光的，卖了鼠儿把钱掖在裤腰下那个小兜里，那疙瘩不起眼。别逛商店了，也别看二人转，早点回来，我给你炖只鸡吃。
老头说：放心吧，别唠叨了，在家擎等着点大票吧。说完老头蹬车走了。忍蹬车边摇头晃脑的吹起了口哨儿。
日头卡树杈时，老头回来了傻根进城，皱着眉，搭拉着头，眼珠子彤红。见老头那样，老太太没敢吱声，她知道老头儿的臭脾气，怕挨揍。
吃晚饭时，老头儿只吃了几块鸡肉就撂筷了。早早地躺下了。那晚，老头儿出奇的稳当，任窗外那条大黑狗叫翻了天，任老伴把他脑袋瓜摇成了拨拉鼓，他依然死人似的一动不动，两眼盯着房笆打咳声。
早上，老太太醒来一睁眼，见身边的老头不见了。就忙穿鞋下地邻二氮菲，见地上有不少碎:纸片子，她的心一抖，拾起一片儿瞅，见上面还有半个红圈圈，呀，果真是那合同，老头竟然把它给撕了！这时，院里响起鼠儿的惊叫，老太太慌忙往外跑，跑出屋一瞅，惊呆了：老头子疯了一样，眼珠子红得吓人，脸扭曲得可怕，山羊胡子抖的厉害，他左手把鼠儿按在地上，右手操着刀，咬牙切齿的骂：狗娘养的！叫你掉价！叫你败家！叫你糟践人！噗哧！手起刀落，鼠儿的脑袋和身子分了家，鲜红的血点子溅了老头滿脸满身。
吃晚饭时，饭桌上摆着一盆热腾腾香喷喷的鼠儿肉。望着那肉，老头眼珠子要滴答血退休职工死亡抚恤金，咬牙切齿地吃，恶狠狠地咬，恶狠狠地啃，恶狠狠地嚼，连皮也不扔，连骨头也不吐高桥大辅，连汤一点也不留，半天半天地不下桌。
见老头那样，老太太没敢靠前，站在外屋地抹眼泪……
作者简介
关东月，长春市作家协会会员，当代文学艺术副总编，中外文化传媒副主编《中华外语作家》，《世界诗人》《中外文化传媒》，《诗词文艺》签约作家，诗人。《文声国际》特约作家。作品散见于全国，省市报刊杂志和媒体网络平台，在全国文学大赛中多次获金银奖，并有多篇作品被选编入：《当代华语作家获奖文集》，《中国亲情诗典》，《中国实力诗人诗选》爱养成3攻略，《中国最美爱情诗选》，《中国精典小说散文诗歌选集》等多种国家出版物文集。荣获中外华语作家十大最具影响力诗人称号，/和"冰洁杯‘全国十大实力诗人称号。获首届东岳文学奖，第三届孔子文学奖救援兔。.（以上资料由作者提供）本期编辑/黑蝴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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